汤圆味花生🥜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豆腐丝】戛然而止(下)

前文戳头像,这一更送给亲爱的 @元朔永远表白不拿拿

私设如山,雷,不喜欢请轻喷,虽然鸽得我都想抽打自己,但依旧想要评论!月鸽作者就请大家随意处置吧!
        

深秋缱绻的风缠绕在罗伊斯不安分翘起的金发上,像是掺进了甜甜的果酒,吹得人也感觉有些醉醺醺的。学校旁边的人工湖上笼罩着奶白色的浓雾,荡漾的碧波搭载落叶在湖面上旋转,到了远处更加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罗伊斯坐在他熟悉的那张沙发座上,一边用拇指摩挲着咖啡杯温热的外壁,一边望着窗外发呆。店里的大落地窗随时都是干干净净的,明媚的阳光穿过玻璃时折射出的彩色光晕投在桌面,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将人们包裹在其中,然后在光下缓缓地起舞。

厄齐尔进来的时候正把手指放到掌心里来回搓着,然后从背后去拍了一下罗伊斯的肩膀(他没敢碰那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羊驼毛),“Marco!”

罗伊斯知道是谁,并没有回答。他把背包放在旁边,坐到罗伊斯身侧,一个人喃喃自语地感叹着,“我说怎么德国这边也那么冷了啊,我还以为只有英国才这样呢,秋天跟冬天似的。我刚刚在外面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坐在旁边的罗伊斯依旧没有理他,而是拄着下巴回了一个标准的白眼——让你回国不查天气预报!

“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小礼物,放在酒店里,可惜马里奥还在慕尼黑赶不回来。走之前拿给你,我这次不敢逃太多天课,待不了很久。”厄齐尔说完之后便舒服地靠在软垫上,看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再一次叹了口气,“诶,其实这边变化也不大啊。只可惜我们早都毕业了,有时候我还会想到以前赶论文一起去网吧通宵,现在却要各自为了将来的事发愁。”

“是啊,”沉默了好一会,罗伊斯终于小声地回答,“年轻真好。”
厄齐尔此时正在翻着桌上的点单,有些心不在焉,“嗯?你刚刚说什么,Marco?”
“Mes,”他突然仰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轻轻地喊了一声。“我又见到他了。”

这回厄齐尔听得清清楚楚。

罗伊斯坐在观众席上,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聚光灯下那个几小时前在咖啡厅遇到的蓝眼睛学长,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厄齐尔正在和瞌睡虫艰难地搏斗。虽然提前一个小时就进场,但前排的座位还是早已经被占掉了,罗伊斯只好委屈地选择了后排。

然而之后的一个小时里,罗伊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距离太远真的不是什么问题。他能看到莱万在台上熟练地运弓,大提琴在弓弦下流淌出的是舒缓悠扬的声音,与其他的琴声合奏。人犹如置身于清晨雾气迷蒙的森林,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倾泻下来,深埋在土壤下的树根低吟浅唱,开启新一天的篇章。

结束时全场观众都起立了,掌声雷动,演奏者们也从座位上起身向台下鞠躬,厚重的幕布一点点的合起,莱万光影重叠下挂着微笑的脸庞也消失在了幕布后。

乐声在所有弓弦一同提起时戛然而止。

“各位顾客...很抱歉,我们店的音响可能出了点问题。”店里的服务员蹲在地上努力调试音响,有些无奈地说道。

“刚刚那是...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吧。”罗伊斯笑着说,“三年前在那条路上,你告诉我的。”
莱万回答道:“你还记得。” 我也记得。

罗伊斯有点被噎住的感觉,突然找不到话讲,只好抬起冷却了的咖啡喝了一口来缓解尴尬的气氛。手中的杯子还是他几天前见过的那个——金色的花体字“abruptly”。

其实莱万曾经一个人返回多特蒙德时见过它,那时是夏天,他已经在筹备与安娜的婚礼,明明忙得抽不开身,却还是订了机票从华沙飞回到了这个曾经度过了三年美好时光的地方。他觉得“abruptly”和那个温馨的图案完全不搭调,还不如换成“eternity”,至少此刻还拥有美好,能将它定格。

那天他在坐在罗伊斯最喜欢的那个座位上一个下午,很想知道他整天都在这里发什么呆。可惜最终没能等到他,只好悻悻回国。

“你有黑眼圈了。”莱万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罗伊斯那张苍白的脸,迟钝地感到很心疼。

“只是因为没有出版社回我,最近老熬夜,过几天会好的。”罗伊斯无所谓地笑了笑,让莱万到口的话又被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却能被当事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微不足道。

“Lewy,”很久没这样叫他,罗伊斯第二次开口时仍然感到有些别扭,“我有女朋友了。”

话刚出口罗伊斯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告诉莱万,毕竟他和斯嘉丽才刚刚确认关系不久,对将来还没有任何打算。

对于莱万来说这句话的确非常“abruptly”,他不清楚罗伊斯是怎么得知他这几年的近况的,但此刻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他听闻自己消息时候的心情。

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要互相经历一遍或者几遍,他并不是难过,他当然也希望罗伊斯能够开心幸福。只是曾经美好的种种如同一个过于美丽的梦境,经历的时候不觉得多珍贵,如今却只能在脑海里不停闪烁着却模糊不清。他的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棉花,祝福的话梗在心头,他说不出来。

罗伊斯说完后低着头摆弄着面前空的咖啡杯——果然只有莱万和他才懂得那条短信的含义,所以两个人才会在这里默契地相逢。

罗伊斯赴约,始终都是先到的那一个,他坐在店里的落地窗旁边等候,看到远处的莱万单手抱着克拉拉和安娜并排朝这边走近。一家三口在离咖啡店不远的一处草坪上,莱万在女儿额头上印下一个响亮的亲吻,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逗得克拉拉咯咯地笑。接着莱万把孩子交到妻子的怀里,两个人交谈了几句,他才一个人朝咖啡厅走过来。

罗伊斯看得有些愣,莫名地想起那年冬天寒冷的初雪,和他们火热的初吻来得一样突然。虽然罗伊斯薄薄的嘴唇被冷风冻得有些发紫,但吻上去的感觉非常柔软,甜蜜,像是在品尝一颗诱人的酒心巧克力。可惜那些都是过往了,他们都会拥有各自的家庭和孩子,旧时光即使不愿老去,也只能被深深埋藏。

他盯着安娜怀抱着克拉拉越来越小的背影,有些失神。直到莱万走进店里,在背后轻轻地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喊他Marco,熟络得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及时收回目光并友好地打招呼,这应该是再次相见的基本礼仪。“Lewy,”他微笑,同样也回以亲切的称谓,然后顿了顿,“你追到了吗?你的光。”

燥热忙碌的五月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莱万前往慕尼黑的计划也不得不提上日程。罗伊斯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一句也不想问,当莱万提出到他家里来给他过生日时,他也欣然同意。

“那条狼是一位小魔法师捡回来的。他前几天被迫结束了一段单向暗恋,在森林里散心的时候看到了蜷缩在草窝里的它,身上被露水淋得湿漉漉的,正冻得瑟瑟发抖。

‘可怜的小家伙,’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额头 ‘我带你回去吧,不要在再森林里受凉了。’ 小狼似是听懂了,呜咽着蹭了蹭他的斗篷。

他把小狼用自己的斗篷包裹着带回了城堡,导师捋着长长的胡子叹了口气,默许了它的存在。他知道这孩子最近心情很糟,但他也只能把小魔法师们对人类的爱恋扼杀在它刚萌芽的时候。这两个种族将来要面对的是不一样的道路,他可不希望先辈们的教训在他年轻的学生们身上重演。

然而此时,梳着麻花辫的那个小姑娘站在他们昨天约好的桥头上,烦躁地来回踱步,不知道往池塘里扔了多少小石子...”

莱万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罗伊斯坐在书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写字,沐浴后香喷喷的金发耷拉在额前,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Marco,”莱万一边系着睡袍的腰带一边朝他走近,“我想知道——这个故事写到后面,他们会在一起吗?”
罗伊斯仰起头对着他傻笑了一会,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会吧。”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莱万好像很开心,直接捧起罗伊斯的脸庞吻了上去。小金毛最近换了香橙味的唇膏,嘴里还残留着很浓的柠檬茶的味道,而且他又往里面兑金桔酒了。

而酒精总是会让人变得冲动和不清醒。

窗外宁静的夜色仿佛一头狰狞的野兽,把危险的欲望和奇怪的杂音都吞噬了干净。屋内床脚摇晃,灯影闪烁,星河在祭奠着此刻的永恒。呼吸交缠中,甚至能够听见意念在悄悄出逃。

后半夜,莱万平躺在罗伊斯舒适的单人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失眠,而此刻这张床的主人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睡得正酣,不久前留下的红痕在他白皙的胸口和脖子上十分明显。罗伊斯大半张脸贴着枕头,呼吸仍如往常一样又浅又轻,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悄悄地漏进来,描摹出脸庞的轮廓让他移不开眼。

他怕惊扰小金毛的美梦一直没敢动弹,就这样撑到了黎明时分。莱万试图轻轻地抽出手臂,罗伊斯皱着眉哼了两声,又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为他准备好早餐,收拾完毕自己的行李,莱万直奔多特蒙德机场。

临走时,他最后一次不舍地吻了吻罗伊斯的脸,缠绵,温柔,却一点也不像那个美好的初吻。他其实一直都醒着,只是不想清醒着与他告别。他听见莱万依旧叫他“Marco”。他对他说,“生日快乐,Marco.”

起床后面对着书桌上昨夜没有续写下去的故事和邮箱里塞满的账单,罗伊斯沮丧地垂下头,想到了很多。

莱万曾经纵容着他许多的坏毛病。

比如在只有零下温度的冬天,他出门只戴一边的手套,还非要把另一只手往别人衣服的口袋里塞。莱万便经常穿有宽大口袋的外套,让罗伊斯的手能舒舒服服地在自己口袋里被渐渐捂暖。交握在一起的手藏在衣兜下,两个人上扬的嘴角和盛满笑意的眼睛却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

再比如昨夜睡觉的时候莱万一直由着他压麻了自己手臂,由着他乱动,蹬开的薄毯被他一次次地拉回来。
... ...

飞机顺利地抵达慕尼黑的机场,而罗伊斯这天拉着厄齐尔去郊外翘掉了一早上的课,绿眼睛里不断溢出来的眼泪浸湿了厄齐尔的大半件T恤。

“Mes,你说得对,人在追逐光的时候,真的有很强大的力量。”他哑着嗓子。
厄齐尔沉默良久,再次拥紧了怀里的人,“Marco,当初你自己跟我讲的,距离太远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你不明白,My youth is his,”罗伊斯使劲抹了抹潮湿的脸,“这些都是我们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年轻很好,想象着美丽的梦不会醒来,但所有的美梦都是戛然而止之后才会令人醒来。窗帘后的是黑暗之中无力的孤独和失落,一室空寂,而我们能做的却只是擦擦眼泪,却什么也不会记得。”
 

   “Marco,当时我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慕尼黑,你还没有回答我。”
   “其实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留在多特蒙德呢。”但我在当时就有了答案。
 

飞逝流走的岁月奏起了一支怎样的歌,曾经悄然悸动的两颗心,曾经漫步在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十指相扣的他们,都被写进了美妙的旋律里。两个人最终只能在相遇的地方平静地告别,拥抱得生硬而匆忙,却都默契地不再亲吻对方,额头,或者脸颊。

“Lewy,”罗伊斯走出几步,又突然驻足回头,“抱歉,那个故事我没再写下去了。”
他先是怔在原地,然后释然地笑,“其实我也很久没拉过大提琴了。”

现实没有给他一个结局,他也没有给那些故事一个结局,悬而未决的半截故事,也许是为了让他们都能拥有更好的未来。

罗伊斯坐在自己宽大的书桌前,把乱七八糟的稿件和文具都整理好,铺开一张干净的白纸,在最后写下了一句话。

淡蓝色的墨水在纸上晕染开,墙壁上的挂钟缓慢地转动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孤独地悬在沉默的空气里。

远处暖色的落霞映亮了半边天空,一群少年沐浴着漫天的余晖,脚下的石子路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敞亮又明媚。他们此刻能够握紧身边人的手,他们正在追逐未知的光,往前走,越来越近。

却终究敌不过时间。

他们所向往的光,或许已经拥有,或许还依旧遥不可及。

一切已经戛然而止。
         

End.

学校里有些事情很心烦,最近一直没打开这个文档,自己也想了很多东西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希望大家原谅我幼稚的故事和理解,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还请谅解(。

最后疯狂表白写豆腐丝的神仙太太们!我爱你们!

abruptly突然地  eternity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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